大韩民国第五共和国(2)兄弟一心共进退

2025/02/04·
神通L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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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于金载圭刺杀朴正熙并没有周密计划,反而处处露出破绽,因此很快就暴露了,当晚即被逮捕。紧接着,剩下的韩国高官的当务之急就是宣布戒严,并授权保安司令官全斗焕全权负责查清朴正熙遇刺一案的真相,追查金载圭的同党。

就这样,韩国第一好大哥,五共第一男主角,全斗焕就这样被历史的潮流裹挟着走上了前台。

朴正熙的突然死亡,让韩国的最高权力陷入真空,而权力讨厌真空,多方势力都不约而同地盯上了最高权力的宝座。在权力的游戏中,所有参与者都只有“一往无前获得胜利”和“斗争落败失去权力”两个结局二选一,想要维持原状都是不可能的。双12政变正是在这一背景下必然发生的事件。

一句话解释双12政变发生的原因,正是中国人都很熟知的:一朝天子一朝臣。

全斗焕很久以前就在军队中成立了一个秘密组织——一心会,这是以全斗焕为核心的少壮派军官小团体,而这些一心会成员向朴正熙效忠,因此被认为是朴正熙在军中的亲信。

朴正熙活着的时候,他就是一心会的后台,因此军中其他大佬也不方便对一心会成员怎么样。不过现在朴正熙这个“天子”死了,那就要一朝天子一朝臣了。陆军一把手,参谋总长郑昇和开始着手铲除一心会这个不受自己控制的“前朝旧臣”小团体,首当其冲的就是一心会的带头大哥,全斗焕。

当时的情形是,郑总长一方具有权力的优势,因为他是陆军一把手,对军队的人事任免有重要影响力,因此郑总长打算走正规程序,逐步将一心会成员调往虚职岗位,剥夺他们的实权,各个击破。

而全斗焕一方则具有武力的优势,即,一心会很多成员都在军中担任中高级军官,有权调动军队,是实权武官。一心会众人经过多年经营,首都圈附近的军队,绝大部分都由一心会成员们控制着。

而权力的底层基础(之一),正是武力,而非虚名职位。

全斗焕这边很快也收到了风声,知道自己这方和郑总长的矛盾已经无可避免。在保安司令部的下属“二许一李”(许和平,许三守,李鹤捧,也是一心会成员)的建议下,全斗焕决定,先下手为强,以“内乱帮助罪”的名义秘密逮捕郑总长,将郑总长牵扯进朴正熙遇刺一案,从而打倒对手。

这里就要回顾一下,金载圭帮了全斗焕的大忙:在刺杀朴正熙当晚鬼使神差地邀请了郑总长一起赴宴。当时郑总长虽然和朴正熙不在一个包间内,但也在同一栋建筑内,因此也算是擦着边的“在现场”,这就给了全斗焕做文章的空间。金载圭刺杀了朴正熙,这属于内乱罪,而郑总长被金载圭邀请一同前往现场,全斗焕就可以给郑总长安一个“内乱帮助罪”,至于是怎么帮助的,这都是技术性问题,交给手下小弟们审讯,要什么样的口供证据都不难。只要能用武力获得胜利,抓住郑总长,这些技术性问题就都是小事。毕竟,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。

郑总长以为自己能在规则范围内玩死全斗焕一帮人,却不知,全斗焕可以不跟他玩规则,直接用武力破局。只要武力足够强,规则,就是用来打破的。

全斗焕在1979年12月12日,叫上了一心会的骨干兄弟们一起来到首尔景福宫内,联手发动了韩国近代最成功的政变,双12政变:先出其不意抓捕郑总长,再打败反政变方的军人,胜负已定后再逼代行总统(崔代行)签署逮捕郑总长的逮捕令完成合法程序,一夜之间,军队变天。

韩国在2023年上映了一部电影《首尔之春》,故事原型正是这场双12政变。但整部电影只有开头和结尾是真的,而过程都是胡编乱造的。真实的双12政变过程远没有电影那样跌宕起伏反转多次,反倒几乎是全斗焕一边倒地占据着优势。全斗焕能赢,主要有以下几个原因:

1.      一心会各成员高度团结,即使面对一时的挫折也毫不退缩,反而紧密团结在全斗焕周围,兄弟一心,同生共死。

2.      军中有大量的中立派,不反对全斗焕夺权,于是在政变当晚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,谁赢他们就帮谁。事实上,全斗焕赢了后对这些中立派的将领也确实都不错。

3.      美国的核心利益是朝鲜半岛稳定,韩方谁夺权对美国而言并不是大问题,但如果韩军内斗打成两败俱伤,勾引朝鲜南下,那是美国绝对不能接受的。因此在这场政变中,美国不支持镇压全斗焕一方。

4.      郑总长一方人数不多,也就首警司的张泰玩和特战司的郑炳宙坚持反对全斗焕,而这两个将军又很倒霉,他们手下的军官大多数都是全斗焕的小弟,在政变当晚全都跑去支持全斗焕了,导致张、郑两人根本无兵可用。甚至更离谱的是,张、郑两人最后都是被自己的下属反叛并抓捕的,这在下级绝对服从上级的军队中也是一大奇观。由此也可见,全斗焕在军中确实是非常得人心,众小弟们为了全大哥不惜反叛自己的顶头上司。

《首尔之春》这部电影为了黑全斗焕,黑军政府,于是捏造了多个情节,例如:电影中的全斗焕让1空输的旅长小弟去把自己的兵带到首尔来,小弟不愿意,全斗焕就用枪逼着小弟,要么杀了自己要么就回去带兵。电影表现出来的一心会就像个仅靠利益维持的乌合之众团体,一有困难就打退堂鼓,然而实际并不是这样。

实际是:全斗焕让1空输的小弟回去带兵进首尔,小弟二话不说立刻就去,拿命跟全斗焕共进退;全斗焕让3空输的小弟去逮捕自己的顶头上司,小弟只犹豫了片刻就下定决心干。至于全斗焕的同辈,“一辈子的同志”卢泰愚,不需要全斗焕开口就召来了自己下属的前线军队,韩军王牌“白马师团”,而不经美军同意就调动前线军队是赤裸裸的违反军纪行为(因为韩军前线军队要防范北边的朝鲜),卢泰愚也是搭上了身家性命和全斗焕一起干。总之,政变当晚,一心会众骨干成员可谓是齐心协力,和全斗焕共进退。

一心会内部如此团结,主要有以下几个原因:

1.      一心会众人利益一致,唇亡齿寒。他们如果不团结起来,只会被郑总长各个击破,逐渐边缘化。

2.      各成员之间,尤其是各晚辈和全斗焕之间,可能真的有一些兄弟情。

这就不得不提到全斗焕这个人,是个比较复杂的人,对外界的敌人确实不行,堪称冷酷狡诈;但是在对自己人方面,那确实是公认的好大哥。全斗焕因为深得朴正熙信任,在军中升职较快,而且他升上去后也不忘记一心会的兄弟们,主动牵线搭桥跑关系,帮忙将各兄弟安排到好岗位上,带着兄弟们一起飞。而且全斗焕很会花钱,搞到钱后往往更多是花在打点关系上,有福同享,平时定期搞搞聚会,拉近一心会成员间的感情。而且,全斗焕在对一心会的嫡系兄弟好的同时,对其他山头的中立派也没怠慢,时不时地送点礼给其他山头的大佬。全斗焕的这种“会来事”,而且背景硬(有朴正熙做靠山),导致他在军中的人缘相当好,因此混得风生水起,拥趸众多。

总之,在一心会众人齐心协力之下,全斗焕政变成功,打败郑总长,一心会控制了军方的势力。政变成功后,全斗焕一方留下了这张著名的合照(下图是历史真实照片,不是电影剧照)。

在全斗焕通往最高权力宝座的路上,他有两个敌人,一是军中如郑总长这样的反对者,不过现在已经被他打败。剩下的敌人就是民间的政客,民主派“三金”,即金泳三,金大中,金钟泌。“三金”也是韩国政坛的传奇人物,尤其是金泳三和金大中,和军政府不屈不挠斗争了半辈子,最终先后成为韩国总统。

就在全斗焕思考如何打败“三金”时,一个人主动靠近了全斗焕。